学习民族民间音乐,要学深、学透、学到家。(前上海音乐学院附中金村田校长名言,而后成为闵惠芬座右铭)

离开心爱的艺术,生命又有何意义!

这刻骨铭心的音乐(《长城随想》),使我又回到了一种崇高的精神境界中。

我对艺术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,我拉琴要拉到我再也拉不动的那一天,要拉到我背不出乐谱的那一刻。

二胡这件乐器最具歌唱性,可以十分到位地表现人声,而人声则是内心情感的演汇。我将把后半生全部贡献给声腔艺术器乐化的探索。二胡是我的生命,二胡就是我。

为什么刘天华先生的十大名曲被公认为传世之作?我以为其中的一个神秘奥妙是渗透了戏曲音乐和民间音乐的神韵,已化为他的音乐语言。

二胡曲运用戏曲音乐、曲艺音乐等优秀传统神韵的本领是惊人的。《悲歌》这首乐曲,刘天化出神入化地把中国式的节奏、中国式的声腔韵味加以了运用,以及对二胡最高把位的运用、左手指法大压揉模仿戏曲哭腔的运用,都把二胡的演奏技功和表现力推向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。

中国民族音乐都含有浓郁的“韵”味,它是由艺术家的修养而产生的精妙微细的艺术手法或歌喉技巧,它是中国音乐的精髓,万分宝贵,失去了它将使我们听这些音乐时味同嚼蜡。

我每天都坚持大量时间的基本功练习,特别是喜欢将刘天华先生十大名曲当作必修曲目。业精于勤,只有拥有了扎实的基本功,才能在舞台上回报观众以精彩。

那是一遍成功(录制《江河水》),没有一个音是败笔,情感极其投入,手法的把握完全忘我,半天都拔不出来,自己内心痛彻肺腑,很长时间都浑身颤抖,无法平静,我超越了自己!

它(二胡)的魅力在于它特别接近我们中国人的情感,它的音色像我们中国人在说话唱歌。

阿炳拉《二泉映月》其实是可以一直变奏下去的,当时的录音技术只能录六分钟,所以人们听到这首曲子在结尾时有点意犹未尽。

当时,李(慕良)先生一唱,我吃了一惊,人声幽咽,与二胡之神采何其相仿。

我的生命依恋着许许多多的生命…是二胡拉出了我第二条生命…对于我来说民乐、二胡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,我生来就属于它们…我的生命已经和它们交融在一起了,我生来就是属于这项事业的。

拉好《江河水》这首乐曲,不能单纯靠双手技能机械地去表现,一定要在日常生活中注重精神境界得不断积累,要对乐曲进行深入、细致、全面的分析研究。要"以人为本",用心灵去演奏,用自己的思想及大脑思维去统领演演奏技巧。

继承刘天华先生的遗志,要让中西音乐元素在当今时代进一步成功交融。

我的一切奋斗和追求出自我信念,为民族音乐事业奋斗是我生命的需要,民族音乐是世界艺术之魂魄,值得我为之献身,离了这点,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了。生命是短暂的,艺术是永恒的,我们这一代该留下无愧于我们生活的时代的艺术,我希望未来的人们通过我的演奏,理解我们这代人最崇高、最美的心灵。

一个从事演奏艺术的人,应该追求什么?我认为,把写在谱纸上的音符,把作品的意蕴情趣,把作曲家的乐思和作品中倾注的感情,把自己心灵中最生动、最真挚、最富内涵的思绪,化作琴声,再现出来,显是其内在的美和灵气,把人们引向崇高的艺术境界,从而激起人们心灵的回响,这就是我的艺术志向。

艺术决不能矫揉造作,要发自肺腑,在技巧上的运用一定要符合音乐的情绪,绝不能画蛇添足,要不然就破坏了音乐的内涵。

音乐的形象是万万不可以被忽视的;探求音乐内在的气韵,即所谓气度和神韵是万万不可被忽视的;要把技巧融会在音乐表现中,包括对环境,作品的精神气质,内在情感的领悟、刻画,在联想升华到感情、转化到手上,然后再运用熟练的技术技巧,使乐器发出充满活力的音符。当然作为艺术,技巧,是要靠细心钻研,刻苦练习才能掌握的。当你十分熟练地掌握技术、技巧后你才能游刃有余地做到得心应手地去进行艺术创造,此时你才能展开联想,通过音响去创造形象给人以感情与意境的感受和想象。

要发展民族音乐,我认为最要紧、最主要、最不可忽视、最需下功夫的,在于保持民族神韵,任何技巧的发生、运用都不应离开这一最可宝贵的特质。

这次武汉之行,胜读十年书,坚定了我的信念不变:学习民间,服务人民,与时俱进! (2007年11月27-30日出席武汉音乐学院"纪念黄海怀逝世40周年暨新世纪中国二胡艺术的传承与发展"学术论坛发言)

在民族文化、高雅艺术处于低潮期时期,我没有气馁,而是坚定的、义无反顾地一步一步攀登艺术的高峰,为迎接文艺百花的得盛开播种、耕耘。

光阴如箭,自六十年代至今转眼已三十几年,民族音乐风风雨雨,潮起潮落,然而西北的秦川之风总徐徐吹来,让人们感到舒坦而又振奋,这些年中《迷胡调》已成为了我的保留曲目。

我什么都不晓得做,只懂得拉胡琴。偶尔也写点对民族音乐的认识和演奏的感想。就是这样了。

我每遇到新的乐曲,我会细心去看原谱及试奏,试过两三次后,我就会牢记了。近七个小时的乐曲每首都记得很清楚,可以随时拿起胡琴就奏出来,完全没有问题。

我觉得把乐曲记牢了,不去看谱,可以使自己全心投入,较容易把那乐曲的神髓奏出来。

岁月风雨将人磨练,艰辛坎坷是人生宝贵的财富。

音乐是最纯洁、最崇高的,设想如果心地不善良,那是永远达不到顶峰的。

我是一个由党一手培养起来的艺术工作者,我的身上奔腾着热爱祖国、热爱人民的热血…。我从37岁起,身患重病,是党和人民千方百计抢救了我,从死神魔爪中一次次把我夺回来,我更感到我的生命属于党和人民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就要继续为音乐事业奋斗。

我这是响应国歌的号召,用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。

我一拉起这曲子(《长城随想》),内心就充满了自豪。音乐引起我对历史的回顾,也唤起我对未来的向往。我要用我的二胡高唱一首伟大祖国的颂歌。

这刻骨铭心的音乐(《长城随想》),使我又回到了一种崇高的精神境界中。

以我重病之躯,还能把《长城随想》拉出来,我是死而无憾的!

拉好《长城随想》是我目前的唯一目标…,只有这种音乐能激励我,振奋我,使我不向病魔屈服。

我希望未来的人们能通过我的演奏,理解我们这代人最崇高、最美的心灵…。

凡是有人的地方,我都要竭尽全力把音乐带到那里。

如果人们只喜欢《二泉映月》一首曲子,那么这将是二胡艺术的悲哀。

艺术应"一人千面"。

把小提琴技巧借鉴到二胡身上,然后把移植过来的《流浪者之歌》、《野蜂飞舞》等演绎得无比精湛是好事,但终极目标不应以这为满足。音乐追求的不是一分钟手指可以跑多快,这不是体育活动。

炫技只能让观众感到一时的兴奋和刺激,就好比舞台上不停翻跟斗的京剧演员总能博得满堂彩,但最后能永远留存观众心中的,始终是像梅兰芳这样的艺术家。

我们不应该死捉传统,但也不应该全盘西化。

我也能演快的段子,但演多了我总觉得其实没什么意思,像《江河水》这样的作品,感情幅度非常大,要演出高深的意境和独到的中国语韵,手上就必须要有细致的工夫才行。

我们要把二胡演奏好,不能就仅仅就学二胡。音乐艺术需要扩大自己的知识面,中国戏剧有三百多个品种,足够我们学一辈子。学无止境,我们需要不断学习,不断地积累,才能一步一步地走向音乐艺术的高峰。

我的二胡在用料上从来都没有特别的要求,它也没有特别的故事。

学习民乐,不学传统音乐,等于白学。